我這個禮拜休星期三和四,所以陪我老媽和外婆上台北去探望眼睛開刀的姨婆。
只能說,同一輩的畢竟是比較有話能聊。看老媽和阿姨們從無間斷的話題中,我甚至找不到插話的空隙,所以...我選擇吃飽飯就去洗碗!而且我那個很會唸書可是很不會做家事的表姨真的把廚房搞得像是被炸彈炸過一樣。在廚房裡忙著,聽著大家的歡笑聲,其實...幸福就這麼簡單。
星期五開始連續要上四天的班,換了一組新的病人,本來要接四個的,可是第四個在星期五中午就出院了,不過剩下的三個也不容易呀(茶)!
第一個病人是腎臟疾病,說是在家裏跌倒之後撞到左邊腎臟,一入院就燒個不停,一套一套的血液培養抽去化驗,又因為常常在下午開始發燒,所以又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肺結核又復發了。有個菲律賓看護,國語講不大輪轉,可是英文可以通,所以就常常看到我們兩個用英文機哩括拉講一堆之後,就分工合作。
第二個病人是肝癌患者,因為復發去切肝。沿著右邊肋骨邊緣切開的傷口,隨便算算也不只三十公分,可是可愛的阿公和阿嬤愛唱歌。所以今天下午阿公點滴漏針之後,我就請阿嬤把電視轉到八十幾台(全都是老人在唱歌的那種頻道),讓阿公可以轉移注意力。就看到阿公邊唱歌邊「要注了沒?要注要跟我說嘿!」
第三個病人讓我感慨最深,是個原本很漂亮的三十二歲女生,可是天生罹患紅斑性狼瘡,所以長期服用類固醇藥物。結婚了,因為夫家的壓力讓她開始考慮停藥,然後準備懷孕。壞就壞在紅斑性狼瘡的類固醇藥物不能隨便停藥,否則初期會看起來像是症狀都緩解了,其實是醞釀了另一波風暴。就這樣,她突發性的癲癇發作,腦中風,然後開始了深沈的昏迷。看到她先生常常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就紅了眼眶,而她堅毅的媽媽抿著一張嘴唇就是要把女兒好好的救回來。唉...本來是漂亮的女生,現在為了把她的生理機能救回來,更重的類固醇和抗生素不斷地用。本來羞答答的女孩子,現在動不動就得被剝個精光,只因為她沒辦法自己洗澡、換藥甚至是大小便。害羞的弟弟本來還不願意在姊姊做尿管護理的時候在場,可是因為全場只剩一個瘦不拉機手無縛雞之力的護士和老媽媽一枚,根本就沒辦法把病人的屁股移到便盆上去,所以也就這樣留了下來。下午在一次訪視的時候,我看見的已經是弟弟跟著媽媽在幫姊姊擦屁股了。
在醫院裡真的看到好多,還是會有累到很想哭的時候,但是更清楚的是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生活。「幸福」對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但願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健康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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